第135章
關燈
小
中
大
這話秋玲說過, 此時齊雅也說了一遍。可見，族裏頭對小孫的態度並不差。
這時候秦安忽然想起來：“對了！我的車還在那個山洞門口。”
齊朽道：“這個放心, 已經安排人去取了。”
昌南叔聽他們聊了半晌，開口笑道：“這時間也晚了, 這一路上勞累奔波沒少辛苦，大家還是先休息吧。有什麽說不完的話明天再聊吧。”
若是聊天, 這聊到天亮都有話題。時間已經是後半夜了，眾人的疲憊感正是厲害的時候, 需要好好休息。
秋玲先站起身道：“我住的地方還空著吧，我還是回去住。”
其他幾人也都起身了。
齊雅抽著煙, 腦袋裏想著什麽。
秋玲、齊朽和昌南叔離開, 齊朽走到門口的時候，回頭對著自家四姐點點頭。
齊雅一口煙霧吐出來，遮住了一雙眼睛，讓人瞧不清那雙眼睛深處的東西。
“時候不早了, 就先歇息吧。三樓不論是景色還是環境都是最好的，不過空房只剩下三個了，二樓和一樓空房有的是, 可以隨便挑。”齊雅指了指右手邊的位置, “那邊是廚房，裏面吃的挺齊全的，若是餓了隨時去取。不用客氣。現在族裏面人少, 照顧人的更少。很多東西要自助著來。”
“之前人很多嗎？”秦安問道。
“看怎麽說吧, 就拿這棟別墅來說吧。曉君是照顧我的, 一般只是負責我的飲食起居。不過這裏面至少還會有三四個人打掃衛生收拾庭院。現在如你所見，只剩下我們兩個了。”齊雅道，“不過話說回來，我們家族本身太平日子就過得太久了。這樣的忙碌是免不了的。”
齊雅轉身要上樓，想一想又道：“你們跟小玲認識多久了？”
“從一開始動物變異的時候就認識了。”秦安如實道，“當時她裝成一個無處安身的女留學生。把我們都騙了。”
“這麽說來相處得很久了。”齊雅眼睛一轉，又問道，“她對你們什麽態度？”
這話不太好回答。說重了吧，就好像是在人背後說壞話。可若是往輕了說，秋玲又不是那樣的人。
“她……這人挺好的，雖說平時脾氣怪一點，可關鍵時候都挺可靠的，是我們的隊友。”秦安道。
齊雅眨一眨眼睛，停頓幾秒才道：“也難怪。”
“什麽？”
“沒事了，既然你們到這裏了，就沒別的事了。這兩天發生的事可能會有點多。你們做好心理準備。”齊雅轉身上樓梯，“該來的總要來的。”
秦安六人面面相覷，都不太明白齊雅的意思。
也不怪秦安等人吐槽，這一家子裏裏外外都挺神秘的。
竇曉君笑道：“現在都後半夜了，咱們就先休息吧。族裏面事務繁忙，雖說您們是客人，也難免會因為族裏面的事情連累。還是先上樓休息一下吧。”
說了三樓的條件最好，雖說只有三個房間，不過六個人住三個也是可以的。
秦安跟何司明本來就膩在一起。分開了反而老大的不樂意。柯晨光和包新宇習慣了住在一起，現在也沒打算分開。
天鬼跟蕭海需要商量一下。眾人都在一個樓層的話，相互走動也方便。左右二人暫時也沒太註重私人空間，今晚先在一塊休息。若是有事什麽不方便的，大可回頭一個人搬到二樓，也不算遠。
竇曉君引著他們上了樓，就回自己房間了，也沒怎麽詳細介紹，全靠他們自己摸索。
其實不用人介紹，這裏面準備齊全，用得到的東西擺放位置也挺顯眼的，六人又不是瞎子，沒必要大半夜的為難人家小姑娘。
雖說鬼知道這個“小姑娘”究竟幾十歲了。
每個房間都配備了一個衛生間，浴室在衛生間裏面。
秦安跟何司明進了房間，先將臟衣服換下來，扔進洗衣機裏洗了，洗個澡後洗漱完畢，躺床上就睡了。
睡前還說了兩句話，只是太困了，一覺醒來以後，他們自己都忘記睡前說什麽了。
二人從淩晨三點，一覺睡到了十一點，最後是秦安先餓醒的。
醒來的時候睜開眼睛，看著陌生的天花板，秦安一點都不驚訝。
末世之後，大部分睜開眼睛的時候，看見的都是不一樣的環境。
他都忘記他自己家的天花板是什麽樣子了。
肚子咕嚕咕嚕地抗議著，秦安看看旁邊的何司明睡得還熟，起身去看看昨天洗的衣服。衣服還在洗衣機裏，不過洗衣機有烘幹的功能，此時拿出來就是幹衣服了。如果不在意衣服有些皺的話。
秦安將衣服穿好了，聞聞身上都是洗衣液的香味。總算是擺脫了那一身臭汗的酸爽。
下樓到了一樓，廚房旁的餐桌上坐著兩個人，正是天鬼和蕭海。他們二人手裏拿著包子吃得正香。
“醒了？”天鬼擡頭瞧見秦安，笑道。
“餓醒的。”
蕭海指了指廚房：“冰箱裏有不少吃的，有現成的，放進微波爐裏‘叮’一下就好了。”
顯然，他們手裏的包子就是這麽來的。
“包子好吃嗎？”秦安有些日子沒吃這個了。
“挺鮮的，比一般買來的好吃。”蕭海給他看了一下餡。
秦安走進廚房：“晨光也沒醒嗎？”
要說包新宇賴床，那是正常的，可很少見到柯晨光起來晚的。
“昨天他開了一天車了，這時候睜不開眼睛也正常。”天鬼將手裏最後一個包子吃進去，“一會兒咱們一起出去看看吧。昨晚上都沒仔細看。”
“我倒是挺好奇地下的。”秦安打開冰箱，看裏面有煎蛋、牛奶和一些水果、蔬菜，疑惑道，“包子在哪兒呢？”
“右邊冷凍裏了。”天鬼道。
冰箱是雙開門的，左面是保鮮，右面是冷凍。
秦安從冷凍室裏，挑出來四個包子，放進微波爐裏頭，然後又從冰箱裏面拿出了牛奶，打開櫥櫃找到了奶鍋，熱了兩杯牛奶。
等都準備好了，端著包子和牛奶上樓去等何司明醒來一塊吃。
其實秦安剛下樓何司明就醒了。一般天亮以後，何司明就開始睡不踏實了。不過每次要醒的時候摸摸旁邊熟悉的溫度，就能安心地再睡過去。可身邊的溫度不在了，何司明就睡不下去了。
秦安開門進來，何司明刷著牙從衛生間裏伸出腦袋。
“醒了，過來吃早飯。”秦安笑道。
“今天起這麽早。”何司明含糊不清地說道。
“餓醒了。”秦安道，“昨晚上太困了，忘吃飯了。”
等何司明洗漱完，二人坐在一塊吃著包子，秦安道：“一會兒咱們四處走走看看。也不知道秋玲和齊朽住在哪兒。”
“我看，現在秋玲是不打算見咱們了。”何司明道。
“會嗎？”秦安吃飯的嘴停頓了一下，“不能吧。”
“看得出來，她是真的不歡迎咱們來。”何司明道，“看昨天齊雅的表現，這裏面的事情不少。”
“他們顯然是不打算說的。”秦安道，“不過咱們自己去找好像也不太好吧。”
“看情況吧。不論是什麽樣的秘密，總會有揭開的時候。聽他們的意思，差不多就這一兩天了。”
“那就順其自然吧。”秦安道，“咱們雖說是受邀來這裏的，可也不能給主人家添麻煩。不過他們說了咱們可以四處走動，咱們沒事溜達溜達還是不錯的。”
何司明伸手，將秦安唇角的一點菜葉擦下去，道：“都聽你的。”
等二人吃完飯再下樓，天鬼跟蕭海已經不知道去哪兒了。二人一塊出了門，瞧瞧周邊的都是別墅，雖說樣子不盡相同，可風格多樣。
這一出去還不知道能不能找回來。
秦安回頭看看住了一宿的別墅，掏出口袋裏有一個之前頭發長的時候用的一根皮筋，就綁在外面的大門上了。這樣也容易認門，然後二人就漫無目的的四處走一走。
昨晚看的夜景就足夠震撼人心了，現在再走一走，才覺得什麽叫做現代版的世外桃源。這裏四面環山，就像是一個陷下來的巨大平臺。四周綠油油的一片，景色甚美。不過因為周圍高山聳立，采光不是很好，也就是中午的時候，才能看見幾個小時的太陽。
東面遠遠看過去，應該是一片果樹。因為現在是春季，那邊是一片粉白色的花海。西面比較空曠，站在高處，能夠看見那邊有人在進行對抗練習。南面有一個巨大的金屬門，裏面偶爾能夠聽見幾聲變異動物的吼叫聲，應該是養牲口或是坐騎的地方，而北面，是一片空地，上面座落著一個坐北朝南、宮殿一般的樓房。
那裏瞧著比其他的別墅大上一倍，周圍又是被打理得十分幹凈的空地，瞧著十分明顯。
秦安二人商量一下，就邁步往那個方向走。
剛走出了入口，就看見一個小男孩追著一個足球跑出來了。
那足球剛好滾到了秦安的腳下，秦安低頭撿起來遞過去。
那足球剛好滾到了秦安的腳下，秦安低頭撿起來遞過去。
那小男孩擡頭，歪頭看了一眼秦安，皺一皺眉毛，挺直了後背，問道：“你們是外面進來的人嗎？”
瞧著孩子不過七八歲的年齡，做出這麽一副嚴肅的樣子，瞧著有些好笑。
秦安蹲下身子，道：“我們是昨天晚上到這裏的。還不熟悉，所以四處走一走。”
“哦，那別進這邊了。這裏沒我七叔的準許，是不可以輕易進出的。”孩子的聲音還算稚嫩，說出來的話倒是挺老成的。
秦安忍不住問道：“我能問一下你多大了嗎？”
孩子摸著手裏的球，道：“用你能夠理解的時間算法，我二十二歲了。”
秦安跟何司明對視一眼。果然，這裏的歲數就沒有正常的。
“你們去別的地方走走吧，可以去南面的馴獸場看看，那裏變異動物挺多的，而且都是經過培育的。你去那裏跟向海爺爺聊熟了，說不定會送你一只，或是去東面的樹林，那裏總能找到果子吃。”孩子道。
秦安看著他手裏面的足球，笑道：“沒人陪你玩嗎？”
“其他人要麽太小不會，要麽大了有自己的事情要做。”
“一個人玩球怪沒意思的，要不你陪我們走走吧。晚些時候咱們一塊打牌。”
男孩想了想，看看手裏的足球，一個人玩確實很沒意思。
“你們有時間？”
“我們是齊朽帶過來的，他還有事情要忙，這段時間我們應該都是閑著的。昨天就說了，我們可以自由走動。我們對這裏情況不熟，也怕去了不該去的地方，所以要麻煩你來引路了。”秦安笑道。
“那行。說好了陪我玩。”男孩扔起足球踢了兩下，隨後抱在手裏。
之後，二人的小隊伍裏又多個了小成員。其實三個人的年齡差距還真不大，只是小男孩的長相與正常的成長速度比較不同。
“對了，我叫秦安，你叫什麽？”秦安問男孩的名字。
“張揚。”男孩道，“你們應該認識我們族長，那是我七叔。我爸是他大哥。”
“你姓張……”秦安說到這裏才想起來，之前秋玲跟他說過，這裏所有人都姓居丘裏，只是對外的姓氏一般是族內父母伴侶的姓氏。男孩顯然是跟著外族的母親姓。
“我倒是忘了，你們每個人都是有兩個姓的。”秦安帶著張揚走，忍不住問道，“話說你們族裏要是族內結婚姓怎麽算？”
“看天賦，跟天賦差的那個。”張揚一邊說話，一邊扔起足球，用腦袋頂了兩下，“我媽的天賦沒有我爸的天賦高。所以我跟我媽姓。我爸的爸爸，就是我爺爺的天賦沒有我奶奶高，所以我爸爸跟我奶奶的姓氏。”
外面一般都是跟男人姓，只有極少數的情況才會跟女人姓，其本質上，就是在跟著夫妻雙方較強的一方姓氏。這裏倒是完全相反。
其實換個角度想一想，是沒差別的。只是這裏面性別被淡化了，只是單純的用與生俱來的天賦來決定。每個族內出生的孩子都姓居丘裏，也就是說，強的那一個人，將“居丘裏”這個姓氏留給了孩子，而天賦較弱的一方，才會將自己對外的姓氏留給孩子。夫妻雙方一人提供一個，想想還挺公平的。
“你們族裏人都出去嗎？”秦安問。
“這個看個人決定，大部分情況下，族裏人都不會幹擾個人的決定，只要年齡夠了，通過考核了，去哪裏都沒人管。除非……”張揚嘆了口氣，扔了兩下足球，又將足球接回來了。
“除非什麽？”秦安問道。
“個別的事情他們不同意。我就想踢足球，想長大了以後參加國家隊，我就不信有人踢得過我。可他們都說這個不切實際。”
“……”好像沒什麽不對。
可國足就真的讓人絕望到連這麽個家族都放棄了嗎？
“你足球是挺好的。”秦安看他玩足球的樣子，就算不是內行，也能看出來他做的很好。
“可現在災難來了，想以後去踢也難了。”張揚目光暗淡，道，“而且，如果等我長大了，這一場災難還沒有過去的話，我也會出去，想辦法改變這樣的局勢。就像其他族人一樣。這是我們存在的意義。”
這樣的話，從這麽一個孩子模樣的人嘴裏說出來，怎麽聽都覺得心酸。
“從小就有人告訴你這些嗎？”雖說他已經二十二歲了，可看他的模樣，秦安還是忍不住當他是一個七八歲的孩子。
“這是印在我們血液裏代代流傳的。”張揚擡頭看一眼秦安，道，“你是不會知道的。這對於我們來說，就跟吃飯喝水一樣。很自然，又不可或缺。”
秋玲跟齊朽都說過類似的話。可聽的越多，秦安越是覺得這就是一塊壓得人難以呼吸的石頭。
難以想象，這樣一塊石頭，他們整個家族承受了不知多少年，可能是千年萬年，甚至可能更長。
一路走走停停，就到了南面的大金屬門前，那金屬門足足五六米高。看上去就算是空心的也很有分量。
秦安伸手敲了敲，是實心的。
“這裏面馴養著沒有瘋的變異動物，你們應該會喜歡。”張揚走到左邊，那邊有個按鍵的地方。張揚輸入了密碼，兩道門分兩側打開，秦安一低頭才看見地上有滑輪用的鐵軌。也不知道是什麽材料的輪子才能承重這樣的金屬門。
“這下面的軌道是可以陷下去的，如果真的出了什麽情況，滑輪陷下去，這道門就不可能被撞開。”張揚先一步走進去，剛一進去，便聽到了此起彼伏的變異動物的叫聲。
秦安向裏面看去，便是一怔。這裏面很大，差不多有半個足球場的大小。而且不是一層，最中間是一個螺旋梯，秦安走近才看到，下面不下五六層。將耳朵變異，能夠聽見下面很多變異動物，什麽樣的品種都有。
而邊緣，是一個個鐵欄桿分割成的一個個空間，裏面居住著各種各樣的變異動物。
這些變異動物，清一色的都是有理智的。
這是何等壯觀，仿佛進入了巨人國，而這裏，是巨人的寵物樂園。
何司明看著周圍的變異動物。略皺眉道：“你們有很多能夠操控動物的人？”
張揚挑眉笑道：“你們還挺了解的嘛。”
“我們有個朋友就有這個能力。”秦安道。
張揚想了想，嚴肅了些道：“你們是在說孫泉嗎？”
二人對視一眼，沒想到孫泉在這裏這麽出名，誰都認識。
“你認識她？”秦安道。
“不認識。”張揚道，“她離開的時候我還沒出生呢。”
……看來孫泉的年齡也是一個不解之謎。
“那你……”
秦安話沒說完，張揚道：“近百年來總共就跑出去兩個人，另一個已經死了，就只有她了。族內沒有秘密，這種事情傳播得很快。聽四姑說，玲姑在外面遇見了。”
看來是真的沒秘密了，昨晚上才說出來的事情，今天早上就都知道了。
張揚往裏面走了幾步，沿路看一看周圍的變異動物：“能夠放在一層的變異動物，都是很乖而且能夠自如參加作戰的了。下面的，越是下面，越是有野性的。雖說能夠保證百分百的忠心，可指揮起來還是很麻煩。所以在將它們訓練好之前，是很少讓它們出戰的。”
張揚話音剛落，便聽見了腳步聲。三人目光轉過去，最右面的通道裏，走出來幾個人。
其中兩個是熟人，正是天鬼和蕭海。
“天鬼？”秦安快走兩步上前。
“小秦，司明。正好，我們這邊打算跟獵捕隊出去打獵，一塊去？”
正好二人閑不住，出去轉一轉也好。
“小揚也在，帶他們過來看的？”天鬼身邊，那個歲數偏大的人看見張揚笑道。
“他們答應我，我帶他們四處看看就陪我玩牌。我這兩天放假正好沒意思，你們又都忙，我只能自己找人陪我了。”張揚幾步走過去，打量了一下天鬼和蕭海，“你們也是我七叔的客人嗎？”
天鬼對他伸出手：“你好，我叫何陽天志，叫我天鬼就行。”
張揚伸手過去，跟他握個手：“張揚。天鬼？天志明鬼？”
天鬼點頭：“正是這意思。”
看來這個瞧著不大的孩子，閱讀量倒是挺豐富的。當然，天鬼明白，這個小孩可能歲數比自己都大。
“不去其他地方看看了嗎？”秦安道。
“這個不著急。我想看看這邊變異動物戰鬥是什麽樣。”天鬼笑道，“你不想看看是它們厲害還是咱們的白虎、滾滾厲害？”
秦安當即拉著何司明入夥：“帶上我們。”
張揚看看他們幾個：“我就不去了，不過你們也別忘了說好了陪我打牌的。我就在北面距離那個主樓最近的那個房子裏。這裏幾十年沒來過外人了，我也想聽聽外面是什麽樣的。”
“好，一言為定。”秦安伸手要跟他拉鉤，換來了張揚的一個白眼。
“當我是七八歲的孩子啊？”張揚道。
可你看起來就是七八歲的樣子啊。
秦安無奈笑一笑：“我們回來就去找你。”
本站無廣告，永久域名（danmei.twking.cc）
這時候秦安忽然想起來：“對了！我的車還在那個山洞門口。”
齊朽道：“這個放心, 已經安排人去取了。”
昌南叔聽他們聊了半晌，開口笑道：“這時間也晚了, 這一路上勞累奔波沒少辛苦，大家還是先休息吧。有什麽說不完的話明天再聊吧。”
若是聊天, 這聊到天亮都有話題。時間已經是後半夜了，眾人的疲憊感正是厲害的時候, 需要好好休息。
秋玲先站起身道：“我住的地方還空著吧，我還是回去住。”
其他幾人也都起身了。
齊雅抽著煙, 腦袋裏想著什麽。
秋玲、齊朽和昌南叔離開, 齊朽走到門口的時候，回頭對著自家四姐點點頭。
齊雅一口煙霧吐出來，遮住了一雙眼睛，讓人瞧不清那雙眼睛深處的東西。
“時候不早了, 就先歇息吧。三樓不論是景色還是環境都是最好的，不過空房只剩下三個了，二樓和一樓空房有的是, 可以隨便挑。”齊雅指了指右手邊的位置, “那邊是廚房，裏面吃的挺齊全的，若是餓了隨時去取。不用客氣。現在族裏面人少, 照顧人的更少。很多東西要自助著來。”
“之前人很多嗎？”秦安問道。
“看怎麽說吧, 就拿這棟別墅來說吧。曉君是照顧我的, 一般只是負責我的飲食起居。不過這裏面至少還會有三四個人打掃衛生收拾庭院。現在如你所見，只剩下我們兩個了。”齊雅道，“不過話說回來，我們家族本身太平日子就過得太久了。這樣的忙碌是免不了的。”
齊雅轉身要上樓，想一想又道：“你們跟小玲認識多久了？”
“從一開始動物變異的時候就認識了。”秦安如實道，“當時她裝成一個無處安身的女留學生。把我們都騙了。”
“這麽說來相處得很久了。”齊雅眼睛一轉，又問道，“她對你們什麽態度？”
這話不太好回答。說重了吧，就好像是在人背後說壞話。可若是往輕了說，秋玲又不是那樣的人。
“她……這人挺好的，雖說平時脾氣怪一點，可關鍵時候都挺可靠的，是我們的隊友。”秦安道。
齊雅眨一眨眼睛，停頓幾秒才道：“也難怪。”
“什麽？”
“沒事了，既然你們到這裏了，就沒別的事了。這兩天發生的事可能會有點多。你們做好心理準備。”齊雅轉身上樓梯，“該來的總要來的。”
秦安六人面面相覷，都不太明白齊雅的意思。
也不怪秦安等人吐槽，這一家子裏裏外外都挺神秘的。
竇曉君笑道：“現在都後半夜了，咱們就先休息吧。族裏面事務繁忙，雖說您們是客人，也難免會因為族裏面的事情連累。還是先上樓休息一下吧。”
說了三樓的條件最好，雖說只有三個房間，不過六個人住三個也是可以的。
秦安跟何司明本來就膩在一起。分開了反而老大的不樂意。柯晨光和包新宇習慣了住在一起，現在也沒打算分開。
天鬼跟蕭海需要商量一下。眾人都在一個樓層的話，相互走動也方便。左右二人暫時也沒太註重私人空間，今晚先在一塊休息。若是有事什麽不方便的，大可回頭一個人搬到二樓，也不算遠。
竇曉君引著他們上了樓，就回自己房間了，也沒怎麽詳細介紹，全靠他們自己摸索。
其實不用人介紹，這裏面準備齊全，用得到的東西擺放位置也挺顯眼的，六人又不是瞎子，沒必要大半夜的為難人家小姑娘。
雖說鬼知道這個“小姑娘”究竟幾十歲了。
每個房間都配備了一個衛生間，浴室在衛生間裏面。
秦安跟何司明進了房間，先將臟衣服換下來，扔進洗衣機裏洗了，洗個澡後洗漱完畢，躺床上就睡了。
睡前還說了兩句話，只是太困了，一覺醒來以後，他們自己都忘記睡前說什麽了。
二人從淩晨三點，一覺睡到了十一點，最後是秦安先餓醒的。
醒來的時候睜開眼睛，看著陌生的天花板，秦安一點都不驚訝。
末世之後，大部分睜開眼睛的時候，看見的都是不一樣的環境。
他都忘記他自己家的天花板是什麽樣子了。
肚子咕嚕咕嚕地抗議著，秦安看看旁邊的何司明睡得還熟，起身去看看昨天洗的衣服。衣服還在洗衣機裏，不過洗衣機有烘幹的功能，此時拿出來就是幹衣服了。如果不在意衣服有些皺的話。
秦安將衣服穿好了，聞聞身上都是洗衣液的香味。總算是擺脫了那一身臭汗的酸爽。
下樓到了一樓，廚房旁的餐桌上坐著兩個人，正是天鬼和蕭海。他們二人手裏拿著包子吃得正香。
“醒了？”天鬼擡頭瞧見秦安，笑道。
“餓醒的。”
蕭海指了指廚房：“冰箱裏有不少吃的，有現成的，放進微波爐裏‘叮’一下就好了。”
顯然，他們手裏的包子就是這麽來的。
“包子好吃嗎？”秦安有些日子沒吃這個了。
“挺鮮的，比一般買來的好吃。”蕭海給他看了一下餡。
秦安走進廚房：“晨光也沒醒嗎？”
要說包新宇賴床，那是正常的，可很少見到柯晨光起來晚的。
“昨天他開了一天車了，這時候睜不開眼睛也正常。”天鬼將手裏最後一個包子吃進去，“一會兒咱們一起出去看看吧。昨晚上都沒仔細看。”
“我倒是挺好奇地下的。”秦安打開冰箱，看裏面有煎蛋、牛奶和一些水果、蔬菜，疑惑道，“包子在哪兒呢？”
“右邊冷凍裏了。”天鬼道。
冰箱是雙開門的，左面是保鮮，右面是冷凍。
秦安從冷凍室裏，挑出來四個包子，放進微波爐裏頭，然後又從冰箱裏面拿出了牛奶，打開櫥櫃找到了奶鍋，熱了兩杯牛奶。
等都準備好了，端著包子和牛奶上樓去等何司明醒來一塊吃。
其實秦安剛下樓何司明就醒了。一般天亮以後，何司明就開始睡不踏實了。不過每次要醒的時候摸摸旁邊熟悉的溫度，就能安心地再睡過去。可身邊的溫度不在了，何司明就睡不下去了。
秦安開門進來，何司明刷著牙從衛生間裏伸出腦袋。
“醒了，過來吃早飯。”秦安笑道。
“今天起這麽早。”何司明含糊不清地說道。
“餓醒了。”秦安道，“昨晚上太困了，忘吃飯了。”
等何司明洗漱完，二人坐在一塊吃著包子，秦安道：“一會兒咱們四處走走看看。也不知道秋玲和齊朽住在哪兒。”
“我看，現在秋玲是不打算見咱們了。”何司明道。
“會嗎？”秦安吃飯的嘴停頓了一下，“不能吧。”
“看得出來，她是真的不歡迎咱們來。”何司明道，“看昨天齊雅的表現，這裏面的事情不少。”
“他們顯然是不打算說的。”秦安道，“不過咱們自己去找好像也不太好吧。”
“看情況吧。不論是什麽樣的秘密，總會有揭開的時候。聽他們的意思，差不多就這一兩天了。”
“那就順其自然吧。”秦安道，“咱們雖說是受邀來這裏的，可也不能給主人家添麻煩。不過他們說了咱們可以四處走動，咱們沒事溜達溜達還是不錯的。”
何司明伸手，將秦安唇角的一點菜葉擦下去，道：“都聽你的。”
等二人吃完飯再下樓，天鬼跟蕭海已經不知道去哪兒了。二人一塊出了門，瞧瞧周邊的都是別墅，雖說樣子不盡相同，可風格多樣。
這一出去還不知道能不能找回來。
秦安回頭看看住了一宿的別墅，掏出口袋裏有一個之前頭發長的時候用的一根皮筋，就綁在外面的大門上了。這樣也容易認門，然後二人就漫無目的的四處走一走。
昨晚看的夜景就足夠震撼人心了，現在再走一走，才覺得什麽叫做現代版的世外桃源。這裏四面環山，就像是一個陷下來的巨大平臺。四周綠油油的一片，景色甚美。不過因為周圍高山聳立，采光不是很好，也就是中午的時候，才能看見幾個小時的太陽。
東面遠遠看過去，應該是一片果樹。因為現在是春季，那邊是一片粉白色的花海。西面比較空曠，站在高處，能夠看見那邊有人在進行對抗練習。南面有一個巨大的金屬門，裏面偶爾能夠聽見幾聲變異動物的吼叫聲，應該是養牲口或是坐騎的地方，而北面，是一片空地，上面座落著一個坐北朝南、宮殿一般的樓房。
那裏瞧著比其他的別墅大上一倍，周圍又是被打理得十分幹凈的空地，瞧著十分明顯。
秦安二人商量一下，就邁步往那個方向走。
剛走出了入口，就看見一個小男孩追著一個足球跑出來了。
那足球剛好滾到了秦安的腳下，秦安低頭撿起來遞過去。
那足球剛好滾到了秦安的腳下，秦安低頭撿起來遞過去。
那小男孩擡頭，歪頭看了一眼秦安，皺一皺眉毛，挺直了後背，問道：“你們是外面進來的人嗎？”
瞧著孩子不過七八歲的年齡，做出這麽一副嚴肅的樣子，瞧著有些好笑。
秦安蹲下身子，道：“我們是昨天晚上到這裏的。還不熟悉，所以四處走一走。”
“哦，那別進這邊了。這裏沒我七叔的準許，是不可以輕易進出的。”孩子的聲音還算稚嫩，說出來的話倒是挺老成的。
秦安忍不住問道：“我能問一下你多大了嗎？”
孩子摸著手裏的球，道：“用你能夠理解的時間算法，我二十二歲了。”
秦安跟何司明對視一眼。果然，這裏的歲數就沒有正常的。
“你們去別的地方走走吧，可以去南面的馴獸場看看，那裏變異動物挺多的，而且都是經過培育的。你去那裏跟向海爺爺聊熟了，說不定會送你一只，或是去東面的樹林，那裏總能找到果子吃。”孩子道。
秦安看著他手裏面的足球，笑道：“沒人陪你玩嗎？”
“其他人要麽太小不會，要麽大了有自己的事情要做。”
“一個人玩球怪沒意思的，要不你陪我們走走吧。晚些時候咱們一塊打牌。”
男孩想了想，看看手裏的足球，一個人玩確實很沒意思。
“你們有時間？”
“我們是齊朽帶過來的，他還有事情要忙，這段時間我們應該都是閑著的。昨天就說了，我們可以自由走動。我們對這裏情況不熟，也怕去了不該去的地方，所以要麻煩你來引路了。”秦安笑道。
“那行。說好了陪我玩。”男孩扔起足球踢了兩下，隨後抱在手裏。
之後，二人的小隊伍裏又多個了小成員。其實三個人的年齡差距還真不大，只是小男孩的長相與正常的成長速度比較不同。
“對了，我叫秦安，你叫什麽？”秦安問男孩的名字。
“張揚。”男孩道，“你們應該認識我們族長，那是我七叔。我爸是他大哥。”
“你姓張……”秦安說到這裏才想起來，之前秋玲跟他說過，這裏所有人都姓居丘裏，只是對外的姓氏一般是族內父母伴侶的姓氏。男孩顯然是跟著外族的母親姓。
“我倒是忘了，你們每個人都是有兩個姓的。”秦安帶著張揚走，忍不住問道，“話說你們族裏要是族內結婚姓怎麽算？”
“看天賦，跟天賦差的那個。”張揚一邊說話，一邊扔起足球，用腦袋頂了兩下，“我媽的天賦沒有我爸的天賦高。所以我跟我媽姓。我爸的爸爸，就是我爺爺的天賦沒有我奶奶高，所以我爸爸跟我奶奶的姓氏。”
外面一般都是跟男人姓，只有極少數的情況才會跟女人姓，其本質上，就是在跟著夫妻雙方較強的一方姓氏。這裏倒是完全相反。
其實換個角度想一想，是沒差別的。只是這裏面性別被淡化了，只是單純的用與生俱來的天賦來決定。每個族內出生的孩子都姓居丘裏，也就是說，強的那一個人，將“居丘裏”這個姓氏留給了孩子，而天賦較弱的一方，才會將自己對外的姓氏留給孩子。夫妻雙方一人提供一個，想想還挺公平的。
“你們族裏人都出去嗎？”秦安問。
“這個看個人決定，大部分情況下，族裏人都不會幹擾個人的決定，只要年齡夠了，通過考核了，去哪裏都沒人管。除非……”張揚嘆了口氣，扔了兩下足球，又將足球接回來了。
“除非什麽？”秦安問道。
“個別的事情他們不同意。我就想踢足球，想長大了以後參加國家隊，我就不信有人踢得過我。可他們都說這個不切實際。”
“……”好像沒什麽不對。
可國足就真的讓人絕望到連這麽個家族都放棄了嗎？
“你足球是挺好的。”秦安看他玩足球的樣子，就算不是內行，也能看出來他做的很好。
“可現在災難來了，想以後去踢也難了。”張揚目光暗淡，道，“而且，如果等我長大了，這一場災難還沒有過去的話，我也會出去，想辦法改變這樣的局勢。就像其他族人一樣。這是我們存在的意義。”
這樣的話，從這麽一個孩子模樣的人嘴裏說出來，怎麽聽都覺得心酸。
“從小就有人告訴你這些嗎？”雖說他已經二十二歲了，可看他的模樣，秦安還是忍不住當他是一個七八歲的孩子。
“這是印在我們血液裏代代流傳的。”張揚擡頭看一眼秦安，道，“你是不會知道的。這對於我們來說，就跟吃飯喝水一樣。很自然，又不可或缺。”
秋玲跟齊朽都說過類似的話。可聽的越多，秦安越是覺得這就是一塊壓得人難以呼吸的石頭。
難以想象，這樣一塊石頭，他們整個家族承受了不知多少年，可能是千年萬年，甚至可能更長。
一路走走停停，就到了南面的大金屬門前，那金屬門足足五六米高。看上去就算是空心的也很有分量。
秦安伸手敲了敲，是實心的。
“這裏面馴養著沒有瘋的變異動物，你們應該會喜歡。”張揚走到左邊，那邊有個按鍵的地方。張揚輸入了密碼，兩道門分兩側打開，秦安一低頭才看見地上有滑輪用的鐵軌。也不知道是什麽材料的輪子才能承重這樣的金屬門。
“這下面的軌道是可以陷下去的，如果真的出了什麽情況，滑輪陷下去，這道門就不可能被撞開。”張揚先一步走進去，剛一進去，便聽到了此起彼伏的變異動物的叫聲。
秦安向裏面看去，便是一怔。這裏面很大，差不多有半個足球場的大小。而且不是一層，最中間是一個螺旋梯，秦安走近才看到，下面不下五六層。將耳朵變異，能夠聽見下面很多變異動物，什麽樣的品種都有。
而邊緣，是一個個鐵欄桿分割成的一個個空間，裏面居住著各種各樣的變異動物。
這些變異動物，清一色的都是有理智的。
這是何等壯觀，仿佛進入了巨人國，而這裏，是巨人的寵物樂園。
何司明看著周圍的變異動物。略皺眉道：“你們有很多能夠操控動物的人？”
張揚挑眉笑道：“你們還挺了解的嘛。”
“我們有個朋友就有這個能力。”秦安道。
張揚想了想，嚴肅了些道：“你們是在說孫泉嗎？”
二人對視一眼，沒想到孫泉在這裏這麽出名，誰都認識。
“你認識她？”秦安道。
“不認識。”張揚道，“她離開的時候我還沒出生呢。”
……看來孫泉的年齡也是一個不解之謎。
“那你……”
秦安話沒說完，張揚道：“近百年來總共就跑出去兩個人，另一個已經死了，就只有她了。族內沒有秘密，這種事情傳播得很快。聽四姑說，玲姑在外面遇見了。”
看來是真的沒秘密了，昨晚上才說出來的事情，今天早上就都知道了。
張揚往裏面走了幾步，沿路看一看周圍的變異動物：“能夠放在一層的變異動物，都是很乖而且能夠自如參加作戰的了。下面的，越是下面，越是有野性的。雖說能夠保證百分百的忠心，可指揮起來還是很麻煩。所以在將它們訓練好之前，是很少讓它們出戰的。”
張揚話音剛落，便聽見了腳步聲。三人目光轉過去，最右面的通道裏，走出來幾個人。
其中兩個是熟人，正是天鬼和蕭海。
“天鬼？”秦安快走兩步上前。
“小秦，司明。正好，我們這邊打算跟獵捕隊出去打獵，一塊去？”
正好二人閑不住，出去轉一轉也好。
“小揚也在，帶他們過來看的？”天鬼身邊，那個歲數偏大的人看見張揚笑道。
“他們答應我，我帶他們四處看看就陪我玩牌。我這兩天放假正好沒意思，你們又都忙，我只能自己找人陪我了。”張揚幾步走過去，打量了一下天鬼和蕭海，“你們也是我七叔的客人嗎？”
天鬼對他伸出手：“你好，我叫何陽天志，叫我天鬼就行。”
張揚伸手過去，跟他握個手：“張揚。天鬼？天志明鬼？”
天鬼點頭：“正是這意思。”
看來這個瞧著不大的孩子，閱讀量倒是挺豐富的。當然，天鬼明白，這個小孩可能歲數比自己都大。
“不去其他地方看看了嗎？”秦安道。
“這個不著急。我想看看這邊變異動物戰鬥是什麽樣。”天鬼笑道，“你不想看看是它們厲害還是咱們的白虎、滾滾厲害？”
秦安當即拉著何司明入夥：“帶上我們。”
張揚看看他們幾個：“我就不去了，不過你們也別忘了說好了陪我打牌的。我就在北面距離那個主樓最近的那個房子裏。這裏幾十年沒來過外人了，我也想聽聽外面是什麽樣的。”
“好，一言為定。”秦安伸手要跟他拉鉤，換來了張揚的一個白眼。
“當我是七八歲的孩子啊？”張揚道。
可你看起來就是七八歲的樣子啊。
秦安無奈笑一笑：“我們回來就去找你。”
本站無廣告，永久域名（danmei.twking.cc）